下午的时候,远在上海的小崔同学说过六一玩疯了。
而我这里刚坐在电脑旁,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。
姚主任,老家石家庄人,北京至爱DMD关爱中心主任,70年代人,上周日的上午,我和老姚坐在一家肯德基店里聊了三个多小时。
我们从见面坐在那里,老姚第一个问题是,问我了解DMD知识有多少,我说来之前我在网上还是查了一些资料的,好吧,为了后面不再重复DMD的含义,我先科普一下:
DMD是英文缩写,假肥大性肌营养不良(Duchennemusculardystrophy,DMD),也称杜氏肌营养不良症,又称杜显氏肌肉萎缩症、杜氏肌肉萎缩症,又名为假性肥大型肌肉萎缩症,是最常见的一类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,属遗传性肌肉系统疾病,是由编码抗肌萎缩蛋白(dystrophin,Dys)的DMD基因发生突变所致的X-连锁隐性遗传病,为症状最严重的肌肉萎缩症。
这种疾病由法国神经病家Duchenne在19世纪60年代发现,所以命名为杜氏进行性肌营养不良(DMD)。DMD患病率为3.3/10万,占出生男婴的20-30/10万,约每个男婴中就有一例,女性多为致病基因的携带者。本病的特点是进行性的肌萎缩,目前尚无有效的根治手段,预后较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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患儿出生时无异常,婴儿期活动如抬头、坐姿等均正常,自1岁以后开始逐渐出现站立和行走困难,首先影响骨盆带肌肉,以后累及肩胛带肌肉。但是之后三-五年就逐渐显现症状,语言或者全身发育减缓。患儿动作笨拙,易跌倒,走路摇摇晃晃,登楼梯或由坐、卧位起立困难。随着病变的进展,臀中肌无力导致行走时呈特殊的鸭步,患儿从仰卧位起立时需先翻转为俯卧,再以双手支持地面和下肢缓慢地站立。患儿双侧腓肠肌逐渐呈假性肥大,腱反射减弱或消失。最终会发展到抬不起头,无力抬腿,更不能跳起来。脊柱弯曲也会消失。部分患者表现为行为异常。病变呈进行性加重,常到10岁时已不能行走,大多数患儿最终卧床不起,并发痉挛、褥疮、肺炎而在20岁前死亡。
老姚就是这样一个疾病儿童家长。北京至爱DMD关爱中心是在北京注册的民间非盈利公益组织。在中国,按比例估计有8万左右这样的孩子,全世界有16万这样的孩子。
年老姚和爱人在石家庄安家,年儿子胖胖出生。老姚和大多家庭一样上班养家,工作不忙时周末回老家看看年迈的父母。安家生子之后,总算不再让父母操心了,成家的老姚也想好好回报父母。
老姚自学软件知识,做软件服务,工作忙碌充实,生活也过得去,可是后来发现孩子胖胖走路总是摔跟头,和别的孩子不一样,年带孩子检查,儿子被确诊为DMD后,老姚当时就崩溃了,差点就给医生跪下了,和每个DMD家庭一样经历了无法承受的痛苦。哭过痛过之后,生活终将继续,只有让时间慢慢抚平创伤。儿子得病的事情,老姚没敢告诉年迈的父母。在后续的几年中,老妈、老爸相继离世。老姚感觉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,真的体会到了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;父母去,人生只剩归途。因为儿子患病,当时照顾父母的义务,生病住院费用家里的兄弟们都不让老姚负担。没有好好孝敬父母成为老姚一生的伤痛。
老姚的哥哥姐姐日子过得都很好,他们都说,数你苦了,可怎么办呢,关键没治疗的药物啊,如果有的话,哪怕我们帮你凑点钱,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。别人培养孩子看着孩子长大成人,可是自己人到中年甚至一直到老都需要陪伴孩子。
胖胖小时候学习优秀,老姚给我看胖胖小时候取得成绩的很多奖状,小胖胖颜值要比老姚高多了。慢慢的,胖胖走路越来越不稳,延缓这种疾病主要是吃激素药和做康复,延缓肢体变形速度。初期吃激素药,孩子身体也会特别不舒服,脾气容易暴躁,压抑、自卑,身体发胖,不愿出门。
年的一天,身心疲惫的老姚下班一进家门,看到胖胖正在发脾气,他说,我不想活了,我不想在这样家庭呆了,为什么要生下我,为什么我是这个样子。说着,胖胖生气的要掀桌子,老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,指着胖胖说,不想呆就给我滚出去!
过后,老姚反思自己,孩子的成长,也是家长的成长。老姚对胖胖说,爸爸做的不对,不该对你发脾气,可是你看爸爸也不容易啊,爸爸知道你也不容易,让我们一起面临疾病,互相鼓励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年,学校组织演讲,胖胖回来给老姚说,老姚也不会写文章,没有演讲过,就找来奥巴马等一些名人的演讲资料,后来胖胖说,不用了,我已经写好了,胖胖说,我的偶像是霍金。
演讲那天,全场一千多师生,胖胖第一次登场,非常紧张,胖胖平时不爱说话,比较腼腆羞涩,在老师鼓励下,胖胖开始了自己演讲,演讲后雷鸣般的掌声,最高分是五星,可是老师们都给他六个星。
从胖胖确诊疾病开始,老姚就经常泡在网上,了解疾病,认识了许多家长,他们建立联系群体和平台,积极参与相关公益活动,开展好像帮扶,信息共享。
年,老姚下班回家,媳妇说孩子不想上学了。老姚找胖胖聊天,胖胖说,其实我三年前就知道我是什么病了,早就有退学想法了,因为胖胖走路困难,每次上学上楼就等于爬山,许多小孩看到他,给他起外号,什么瘸子啊、矮冬瓜啊,还有的同学欺负他,所以,胖胖说他不想上学了。之后有两三个晚上抱着老姚哭,说肌肉疼、也要面对小孩子们的嘲讽。
老姚找到学校,学校也非常重视,安排胖胖在一楼上课,还让同学们结对子帮助,当同学们了解到胖胖病情,知道老姚在做公益,都觉得了不起,同学们纷纷帮助胖胖,帮助孩子上厕所。老姚通过悉心劝导,又与老师沟通,终于儿子又坚持上学了。用实际行动让儿子看到,风雨路上有爱你的老爸与你同行!
老姚说,在中国残障辅助设施滞后,甚至是摆设,有的根本没有,比如学校,上下楼梯,这些孩子因为许多不便,家长又没有时间,不得不辍学了,
北京至爱DMD关爱中心是在年9月注册的,是DMD家长共同组织发起的,但是一直没有专职负责运营的,也没有固定场地,家长们说,老姚你在石家庄,离北京近,平时又积极参加活动,是家长里老资格的了,要不你负责吧。
老姚安排好了胖胖,向单位办理离职手续,然后在年3月去了北京,40多岁的老姚正式成为北漂族。3月初的春天,乍暖还寒,老姚找房、租房,住地下室,挤北京地铁,几经周折,经过老姚一番努力,至爱中心终于逐渐就绪下来。
年老姚做的第一件事是,组织DMD家庭夏令营,到青岛旅游,许多家庭报名了,有一个远在重庆的家庭,希望孩子能参加,但是家长又过不来。老姚说,只要你们能把孩子安排上火车,我们这边你就不用管了。
答应了家长,老姚又赶紧找青岛家长联系,有一个DMD孩子家长,是一个单亲妈妈,只是网上认识,现实中素不相识。这个妈妈和孩子爸爸离婚了,又重新成立家庭,可是孩子后爸去世了,妈妈平时打工,孩子是后奶奶照顾,这个家长很快联系了她的同学,她的同学们非常热情,说有什么事尽管说,接站、组织志愿者陪同,还打着横幅和旗帜,帮了很大的忙,没有这些家长和志愿者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。
老姚接着组织在网上募捐,他想为家长解决一些基本问题,通过努力,募捐了善款18万,老姚了解了许多轮椅厂家,发现国内轮椅质量太次了,经过比较,给孩子们购置了42辆轮椅,整个过程也是非常艰辛的,从开始募捐到项目落实,用了很长时间,从年9月一直到年五月落实。
想要轮椅的家长很多,老姚通过筛选,和对组织活动做的贡献,在他的内心已经内定的就有青岛那个家长单亲家庭,期间他和那个孩子妈妈联系几次,孩子妈妈坚持说不要了,等到最后发放的时候,这个孩子妈妈说,这个孩子就走了,你说这个时候,你的心情会是什么心情,特别难受的事情,这个期间一共有三个DMD孩子走了。
老姚一次次的组织活动,家长捐款,靠互相取暖,组织本身没有造血功能,老姚一直在呼吁奔波,老姚说,毕竟北京资源多,包括一些公益组织、救助基金和项目.
老姚说,好难干啊,公益就是创业之路,像我自己一个主任都生存不了,很惨,何况公益怎么开展啊,不能老是靠家长捐款啊。这样的家庭,许多家长离婚了,有的孩子就说,爸爸妈妈别管我了,你们再生个弟弟吧,再生个二胎吧,公益一开始靠激情和情怀,可是未来的路怎么走呢?
不久前,老姚在北京见到艾欣老师,艾欣老师十分关心DMD群体,艾欣老师和我们说,希望通过努力帮助他们。
老姚说,5月31日在济南有一个专家和DMD家长的讲座,老姚还在路上,这个时间不知道老姚那边活动是否结束。老姚说,马上六一了,DMD这个群体毕竟全国就是七八万左右,许多人听都没有听说过,这些孩子没有家长,他们根本出不了门,更别说疯跑疯玩了,别的孩子们愉快地过儿童节,这些孩子没有人一起玩,希望更多的人